2011年4月30日星期六

陈礼铭 渐入佳境的中国茉莉花革命

中国公民维权联盟 陈礼铭  

今年二月二十日开始的中国茉莉花革命已经整整两个月了。尽管当局惊恐万状、滥捕无辜,但是其发起人于一周前的一份声明中表示:“茉莉花革命真正的发起、组织和传播机制经过八个星期的较量,完好无损,而且发展壮大!”

有人质疑茉莉花革命的提法,以为既没有声势浩大的游行,又没有响彻云霄的口号,既没有硝烟弥漫的炮火,更没有惊心动魄的搏斗,充其量有少数人在街头散步、围观,哪里谈得上什么革命?这种争论其实没有意义。

中国茉莉花革命诞生于严冬肆虐大地的农历正月十八,立春刚过一十六天,好比春寒料峭中的花蕾,虽然还没有诱人的花蕊和馥郁的花香,但是一旦春江水暖,必定绽放为满园鲜花。在这个时候争论花蕾非花就像争论白马非马一样没有意义。只要是花蕾而不是叶芽,时机成熟自然会开花。茉莉花运动以结束中共一党专政为终极目标而发起,而中共也的确把它当作可能动摇其统治地位的重大威胁而严加防范。这样一个社会运动当然是真正的革命,尽管还处于初始阶段,尚未形成规模。

表面看来,本来就没有多大规模的中国茉莉花革命已经曲终人散。然而事实并非如此。据茉莉花革命信息中心说他们“每天收到的来信和反馈,数量在稳步上升,茉莉花参与者变得更加成熟,这都是茉莉花真正发展壮大的有利证明”。各地民众寄发给信息中心的回馈也表明许多城市的预定散步地点每到预定散步时间行人数量明显增加,其中不少人应该是响应号召前来散步的民众;而在这些地点布防的警察和便衣人数也仍然不少,说明当局并未放松戒备。笔者最近陆续收到好几个朋友的邮件,表示周末会去散步地点看看。所有这些都表明中国茉莉花革命方兴未艾,影响正在扩大。

回顾中国茉莉花革命两个月来的进程,以下几个亮点值得关注:

首先,过去两个月的活动不啻一次火力侦察,迫使中共作出反应。通过观察了解中共反应的方式和方法,民众可以找到相应的对策。例如大批警力布防于事先宣布的集会地点必然会给民众留下声东击西的空间,而当局的紧张程度和反应烈度又可用来评估各种抗议方式方法和时间地点的效果,等等。成功的战术可以推广使用,不太成功的战术也可加以调整乃至废弃不用。

其次,过去两个月的活动也是一次实战演习,活动的组织者在实践中锻炼了意志,获得了经验,增强了信心。虽然人们至今不知道这群人的真实身份,但是从他们过去两个月中的言行来看,这是一群热情而又机智、坚强而又理性的优秀中华儿女。他们早已跳出劝谏中共停止作恶的传统窠臼,矛头直指中共独裁政权。他们的目标十分明确,那就是“结束一党专政,新闻自由,司法独立”。他们的态度十分坚决,那就是“只要专制存在一天,我们就要把茉莉花运动进行到底”。他们懂得与中共鹰犬周旋的艺术,编写各种手册指导民众自我保护。他们掌握中国社会的脉搏,随时对各地官府欺压民众事件作出反应。他们针对不同人群喊话,呼吁他们加入茉莉花革命行列。他们无私无畏,为祖国和同胞奉献自己的全部智慧和精力。这是一群极富理想和良知的中国公民。相信百年来无数民主志士所追求的宪政中国美梦必将在他们手中实现。

再次,过去两个月的活动还是一次启蒙教育,对于消除人们心中的恐惧感起着不可估量的作用。活动的组织者呼吁民众“把笑声和歌声与革命结合起来”。这就从根本上颠覆了以仇恨为动力以杀戮为手段的传统革命文化,而把以艾未未、韩寒、岳敏君为代表的那样一种以追逐自由和公义为动力而以嘲讽和蔑视权力为主要手段的新型革命文化发扬光大。虽然仅有笑声和歌声未必就能摧毁紫禁城的暴政,但是对于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中国病态社会来说,这一转变的意义非同小可。中国茉莉花革命的高潮和未来中国民主社会的建设都离不开多数中国民众克服对于官府的畏惧心理,明白抬头看看光腚的皇上并没有杀身之祸,进而敢于站起身来以观赏猴戏的喜乐心态面对当权者的张牙舞爪,进而敢于加入革命洪流收拾那些沐猴而冠之徒。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过去两个月的活动是为下一阶段茉莉花革命所进行的准备工作。包括笔者在内的很多人都认为大规模的中国茉莉花革命时机尚未成熟。然而,兵马虽未动,粮草须先行。今年年初的埃及革命发生以前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准备。要在中国这样一个幅员广阔、人口众多的国度重演埃及革命,必然需要在思想上和物质上做好充分准备。就在两个月前,关于发动中国茉莉花革命的号召还只能通过一个叫作“秘密树洞”的推特账户发出,随后借用博讯网站发布了一条新闻。令人称奇的是在短短两个月内,茉莉花革命组织者们已经建立起好几个制作精良、资料丰富的信息集散中心,以及多种有效的通信渠道,在好几种社交网站如博客空间、脸书、推特等处都有他们的身影。这就给革命高潮的到来提供了极其重要而又不可或缺的基础设施。

过去两个月的中国茉莉花革命活动揭露了中共色厉内荏的虚弱本质。面对一个看不见摸不着却又无处不在的敌人,中共恐惧到了极点,却又狗咬刺猬没处下口,只好撕下最后一片遮羞布,公然宣布“法律不是挡箭牌”,采取下流手段对散步民众滥捕滥抓,对新闻记者拳打脚踢,对维权人士强迫失踪,对境外网站实施攻击,这就在全世界面前充分暴露其流氓政权本来面目,花巨资苦心经营的形象工程全部付诸东流。

两个月来的中国茉莉花革命活动以及中共受这些活动刺激而作出的一系列过度反应正在从正反两个方面催化着中国社会的各种矛盾。虽然中共迫于对末日的恐惧而作出些许让步,如现役军人增加工资、在校大学生免医疗费、南京砍树计划叫停等,但是中共政权的本质决定了它不可能全面让步,进而还政于民。两个月来中共滥捕维权人士、禁止大学生离校、打压守望教会的倒行逆施,正在把越来越多的访民、学生、艺术家和基督徒推向茉莉花革命的行列;由中共打压藏人信仰自由引起的四川格尔登寺两千多喇嘛被军警封锁围困以及由中共横征暴敛引起的上海集装箱卡车工人罢工停运与茉莉花革命虽然没有直接关联,但都迅即得到后者全力声援。可以预见,全国各地对中共暴政的零星反抗终将通过茉莉花革命这一有效平台汇聚为足以吞噬中共政权的滚滚巨流。

当前的中国社会并不缺少东欧中亚北非式茉莉花革命的诱因和动力。革命的阻力主要来自当局的严厉镇压和民众的恐惧冷漠,而这两者又相辅相成。诚如政论家何频所言,大规模茉莉花革命在中国尚未发生的根本原因“在于当局高度认真地对待”,而“只要中共有任何松弛,‘茉莉花’就可能在中国突如其来地开放”,“第一天可能只有十个人上街,如果他们没有被拘押被惩处,第二天就会达到上百人,第三天就会扩大到数千人,而第四天、第五天,就会发展到十万人”。然而,依靠国家恐怖主义手段强力维持的稳定局面不仅代价高昂而且注定不可能持久。假以时日,便是老虎也有眨眼的时候。这是一场意志和耐心的较量。牛乐吼网友说得好:“不招急,慢慢来,从容不迫,我们人多,他们人少,我们有明天,他们末日将至,只要坚持,一定会壮大,让他们先赢九十九次都没关系,我们只要赢一次。”

需要警惕的是当局利用部分民众心中残存的阶级斗争或民族斗争意识,制造虚幻的内部或外部敌人,煽动民众互斗,以收渔翁之利。其实茉莉花革命争取的是全中国各族民众的合法权益,反对的是那个撕裂中国社会、制造阶级矛盾和民族矛盾的政党和制度。茉莉花革命的宗旨“结束一党专制,新闻自由,司法独立”与全世界绝大多数国家都认同的普世人权价值完全一致。凡是赞同这一宗旨的,无论穷人富人都是同路人,无论左派右派都是革命派;而凡是反对这一宗旨的,无论内人外人都是陌路人,无论这派那派都是反动派。只有最大限度地团结绝大多数中国公民,最大限度地孤立独裁者及其死党,才能争取到埃及式的成功,避免利比亚式的悲剧。

良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表面上偃旗息鼓不再吸引媒体眼球的中国茉莉花革命其实正是生机勃勃、渐入佳境。有全中国民主志士的参与,有全世界正义人民的支持,有中共当局和五毛党的配合,含苞欲放的中国茉莉花必将开遍神州大地,芬芳美丽满枝桠,又香又白人人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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